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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寂灭认主（第2页）

太一做出了一个让那萌兽都停止扇动翅膀的举动——他非但没有调动元初之力护住心脉元神，反而主动放开了所有防御！甚至，主动引导那切割元神的寂灭剑意，以及碾压肉身的恐怖威压，如同百川归海，尽数引向自己的元初道胎核心！

噗——！如同万刃穿心！太一身体剧烈颤抖，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金色圣血！他的意识瞬间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灰暗。那不再是简单的痛苦，而是彻底的“空”，绝对的“无”。没有光，没有声，没有感觉，没有思维，连“我”这个概念都在飞消散。这是比死亡更彻底的……寂灭！

在这绝对的虚无中，唯有一缕源自东皇太一本源深处的、不屈的帝皇意志与守护洪荒的执念，如同风中残烛，微弱却倔强地燃烧着，不肯熄灭。这缕意志，成了他在寂灭深渊中唯一的锚点。

寂灭剑意疯狂侵蚀着这缕意志，试图将其同化为虚无。然而，这源自原初战场、终结了无数伟大存在的剑意，其核心本质，竟被太一这缕渺小却纯粹到极致的意志，引动了一丝微不可察的……共鸣？

寂灭，非为毁灭而毁灭。寂灭，是旧纪元的终点，亦是新纪元的。寂灭，是终极的否定，亦是……终极的净化！若无寂灭，何来新生？若无归墟，何有洪荒？

一丝明悟，如同划破永恒黑夜的闪电，在太一即将彻底沉沦的意志核心中骤然亮起！他“看”到了！在那死灰色的、钝拙无锋的剑体内部，并非只有纯粹的毁灭与终结。在那寂灭的最深处，在那万物归墟的终点之后，竟隐藏着一缕……微弱到极致、却真实存在的、孕育着“无中生有”可能性的……混沌原初生机！那是终结孕育的新生之种！

这缕生机的现，如同在绝对的沙漠中现了一滴甘泉。太一那缕即将熄灭的意志之火，如同汲取了无上养分，猛地炽烈燃烧起来！他不再是被动承受寂灭的侵蚀，而是主动引导元初之力，模仿着那剑意深处的“寂灭-新生”的循环！元初之力在毁灭中重组，在寂灭中涅盘，每一次破碎与重生，都变得更加凝练、更加纯粹，也更贴近这柄灰剑所承载的终极大道！

外界，那柄一直毫无反应、只是散威压的死灰色长剑，剑身之上，极其细微地，闪过了一道比丝更细、转瞬即逝的混沌色流光！

四、剑骨初鸣，寂灭认其主

太一残破的躯体依旧在威压下颤抖、崩裂，但他的眼神却彻底变了。赤金色的瞳孔深处，那属于帝皇的威严与不屈依旧炽盛，却多了一份洞悉寂灭真意的深邃与平静。他不再仅仅是硬抗，而是尝试着将自己领悟的那一丝“寂灭中的新生”道韵，混合着元初之力与自身精血，化作无形的“桥梁”，缓缓地、坚定地伸向那柄灰剑。

嗡……！灰剑第一次出了清晰的震颤！不再是毁灭的威压，而是一种带着审视、疑惑，甚至……一丝极其微弱的“惊讶”的共鸣！

萌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，粉嫩的小翅膀欢快地扇动起来，叼着灰剑的小嘴往前又送了送。

太一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契机！他强忍着几乎要彻底崩溃的剧痛，燃烧着最后的意志与元初本源，将残存的、勉强还能控制的右臂骨（血肉早已剥离），朝着那灰剑古朴的剑柄，缓缓地、颤抖地……握去！

就在他布满裂痕的金色指骨，即将触碰到那缠绕着枯槁黑色藤蔓的剑柄刹那——

轰隆！！！

整个混沌坟场剧烈震荡！无数巨大的神魔尸骸出沉闷的轰鸣，仿佛在哀悼，又似在见证！散落的灵宝碎片齐齐悲鸣，光芒彻底暗淡！东皇钟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清越长鸣，钟体上黯淡的混沌神纹疯狂流转，四重神禁爆出前所未有的光芒，仿佛在恭迎新主的诞生！

太一的指尖，终于触碰到了剑柄！

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。只有一种冰冷、死寂、沉重到无法形容的触感，顺着指骨瞬间蔓延至全身！仿佛握住的不是剑，而是一截凝固的宇宙终结瞬间！

但紧接着，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源自亘古洪荒之前的庞大信息流，混合着纯粹的寂灭道则，如同开闸的混沌洪流，蛮横无比地冲入太一的元初道胎！那是这柄剑的部分真名与传承烙印——

“归墟……寂灭……剑！”

剑名入魂，如同烙印！太一浑身剧震，残破的身躯爆出最后的混沌金光，与那寂灭灰芒激烈交织、融合！他右臂那裸露的金色臂骨，在寂灭剑意与元初之力的共同冲刷下，形态竟开始生蜕变！骨色由纯粹的金黄，向着一种暗金与死灰交织的混沌色泽转变，骨质的纹理变得更加致密、古老，表面浮现出与寂灭剑身上相似的、玄奥莫测的天然道痕！一股全新的、混合了元初造化与寂灭终结的恐怖力量，开始在他这截臂骨中滋生、凝聚！

与此同时，那缠绕在剑柄上的枯槁黑色藤蔓，在接触到太一圣血的瞬间，仿佛久旱逢甘霖，竟微微蠕动起来，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仿佛沉睡了亿万纪元的生机，悄然萌！

“啵啾啾！”萌兽欢快地鸣叫着，松开了叼着剑柄的小嘴，圆滚滚的身体亲昵地蹭了蹭太一那正在蜕变的右臂骨，然后化作一道混沌流光，重新没入了他胸口的元初道胎深处，陷入了满足的沉眠。

东皇太一，单膝跪在凝固的混沌中（左腿已碎），右手骨死死握着那柄名为【归墟寂灭剑】的剑柄。他残破的圣躯被混沌金芒与寂灭灰气交织笼罩，右臂骨正经历着脱胎换骨的剧变。头顶东皇钟神光湛湛，出恭贺的低沉钟鸣。

他抬起头，布满血污却眼神锐利如开天锋芒的脸上，缓缓扯出一个冰冷而充满力量的弧度。剑，入手了。但这只是开始。葬灭原初的凶兵，其真正的力量与反噬，才刚刚揭开序幕。而他的路，注定要以血与骨，铺向那混沌的最深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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