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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第 50 章 好久不见（第2页）

降谷零瞥见他胸袋里露出的半截名片，赫德森·穆尔，黑影之信特别点名的三位科学家之一。

赫德森点点头：“原来如此。我说你怎麽会被窗外的大海吸引住，想必是每天早上都要待在船舱底部，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清晨的海了。”

降谷零笑着应承：“的确，大海是怎样都看不腻的，不同的时间欣赏它就会带来不同的感受。”

赫德森：“大概是因为，大海比陆地承载了更多生命的重量，我等凡人才会被屡次震撼。小夥子，你听说过APET-6麽？”

看到降谷零疑惑的眼神，他这才意识到面前的对象并不是研究员，简要的解释道：“不好意思，这两天一直在与研究类似课题的学者们交流，说习惯了。事实上，这是我正在做的课题研究，APET-6是在哺乳动物线粒体中发现的一种衰老基因，如果能够将其作为靶点降低功能发挥，说不定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哦。”

降谷零神情认真起来：“长生不老......这种理想化的愿望竟真的能实现麽。赫德森先生，我对您的课题非常感兴趣，能否请您讲解一二，即使我只是个服务生？”

赫德森有些讶异，发自真心地说：“当然，知识欢迎一切向往它的人，我也是如此。不过在此之前，”

他指指降谷零手中的托盘：“先帮我加热早餐好吗？方便我们坐着慢慢说。”

降谷零歉意地鞠了半躬，为他加热了早餐，带来新磨的咖啡。赫德森有些担心是否会耽误他作为服务生的工作，降谷零表示今天来吃早餐的客人不多，打消了他的疑虑。

二人聊得十分投机，赫德森没想到，仅仅是一个船员，竟然能很快理解复杂的专业名词，甚至向他提出了一些疑问，说的头头是道。再一次被问题问住後，赫德森不禁疑问道：“你真的只是个船员麽？”

降谷零语气丝毫不浮：“是的，不过我热爱生物学，平常会看一些生物研究期刊。”

赫德森叹了口气：“不过，你猜想的很对。即使我们的研究方向真的有价值，距离成功应用也遥遥无期。暂且不提试验周期，基因编辑技术本身有很大的道德争议，很多人都不能接受，有什麽样的後果也不可知。不过衰老与长生一直是人类永恒的难题，这艘船上就有另外两位生物学家和我的研究方向相近，相信後代的人类也会代代研究下去吧。”

降谷零沉思道：“以您的视角看来，将这项研究做到怎样的地步......或者说您认为抗衰老研究的终极极点在哪里？”

赫德森沉默片刻，继而又叹了口气：“这个问题的答案，很多很多生物学家都在思考。许多人认为，衰老与死亡是一种痛苦，是人生的结局，所以他们害怕，拼尽全力延长抵达结局的时间，从这样的角度看来，大概所谓‘极点’，便是衰老与死亡像是疾病一般被治愈。”

降谷零垂眸：“您说‘许多人’认为，所以您的想法其实不然？”

赫德森正视着他的双眼：“没错，我不希望这一切走到那一步。我认为人生的死亡是有其特殊的意义的，任何事物都有结局，只是时间长短罢了。如果死亡遥遥无期，便不会有人珍惜时光，生命的价值也就变得浅薄了。”

他喝了口热咖啡，接着说：“我做这项研究想要达到的目的没有那麽远大，上天为我们设置的生命的长度刚刚好，我只想减少衰老带来的病痛，而不是抹去死亡。抗衰老基因的研究一旦成功，人们便可以停留在身体最健康丶最有活力的时候，更好的去享受人生的美好。到时候，人们不必再惧怕老去，也不再那麽害怕死亡。这便是我的终极。”

赫德森自嘲的笑笑：“或许，是我太固守陈旧观念了吧，觉得人就是要有出生丶有死亡，才叫完整。”

降谷零手握成拳，上半身前倾：“不，这并不是固执，因为我和您抱有着相同的想法。如果生命可以无休止地被延长，这个世界会乱套的。”

赫德森笑了：“行了，关于永生议题的讨论，说白了只是个存在于想象中的东西，能不能实现还不一定呢，我觉得希望渺茫。咱们两个大人，竟然像个十岁小孩似的想过头了。”

降谷零：“......也是，这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。”

赫德森看了看腕表，冲他微笑：“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，待会我还有个小会议，时间有点赶了。”

他从西服胸带里抽出一张名片：“请你收下，以後有机会欢迎继续和我详谈你的想法。”

名片勾着一圈金边，中间用独特的英文花体书写着联系方式丶研究所地址等信息，就连设计这种小细节也把持了相当的品味。降谷零双手接过：“您慢走。”

另一边。

近中午时分，诸伏景光收到了幼驯染的来信，告诉他不久前直升机增援已在甲板上降落。

他松了口气，退出和降谷零的通信界面，点进另一个对话框。已经足足一天半，他没有得到对面的回复了。这在往常是从没出现过的。

“咚咚丶咚丶咚。”

突然间，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。

诸伏景光屏息起身，应该不会有人来找他才对。难道是黑影的其他人......

“咚丶咚咚丶咚。”

敲击似乎有某种规律的节奏，短长长短丶长短长短，是摩斯密码？

P丶C丶诸伏景光默念了一遍，惊诧的瞪大眼——警察？

门外究竟是谁！

诸伏景光将手枪提在身侧，移动到门板後方，转动门把手！

扣着扳机的食指骤然松开，眼见着那头熟悉的卷毛在面前冲他咧嘴，诸伏景光恍惚地抹了抹眼睛。

“真慢啊，我还以为没人在呢。”松田阵平语气完全不似抱怨，擡起手来，作击掌手势：“哟，好久不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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